畅游在真菌世界里的科研巾帼

来源:来源:中国科学家 编辑:admin2022-10-31 10:38
  

2019年4月2日,一位88岁高龄的女院士,将自己的长年积蓄150万元捐献给中国科学院大学教育基金会,成立永久性的奖学金,用于激励青年科研工作者在科研道路上不断追求。

“国家培养了我,中科院培养了我,我要为国家再做一点贡献。”她,就是我国著名生物化学家、真菌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郑儒永

心思沉静,扎实积淀

1931年,郑儒永出生于香港。因战乱影响,全家逃往西南,她在颠沛流离中坚持读完了初中课程。为了不让父母担心,郑儒永放弃了一直心仪的清华大学,改考距离较近的岭南大学农学院,正是这个选择,为她日后从事真菌科学领域研究奠定了基础。

40年代,郑儒永单人照

1953年,大学毕业后,郑儒永进入中科院植物所真菌植物病理研究室(中科院微生物所前身)工作,师从著名真菌学家戴芳澜院士。

在真菌植物病理研究室的标本室中保存着从清华大学农学院、中央研究院、北平研究院等几个单位整合而来的近万个重要标本,它们包装不同,标签书写格式也不一致,开展科研工作十分不便。因此,戴芳澜给郑儒永安排的第一项工作便是给这些标本打标签、贴标签、重新包装。

对这样的安排,郑儒永没有丝毫怨言。她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完成每一份标本的整理鉴定工作。那时候没有中文打字机,每一份标本说明都要手写,并重新设计包装。为了尽快弄清每个物种被命名的过程,以及掌握已有相关研究成果,她学专业、学外语、查资料、看文献,就这样在标本室整整待了4年。

她说:“我的工作主要是整理从各单位集中到中科院的近万个真菌标本,以及处理全室与课题外群众的书信往来,在别人眼中,这是最单调,最‘低级’的工作,而恰恰是这份工作,让我有了更多‘充电’的机会。”

郑儒永与戴芳澜在实验室

(左一为郑儒永

郑儒永将这段时间形容为“心思沉静的4年”“扎实积淀的4年”。正是这4年,培养了她不怕困难,迎难而上的精神,也正是这4年,让她在科研这片沃土上深深地扎下了根。

厚积薄发,享誉国际

1958年12月3日,中科院微生物研究所正式成立,郑儒永终于开始独自设题开展研究。

郑儒永选择了毛霉目真菌作为自己的研究领域,因为它们有重要的经济价值,而且变异性很大、分类问题很多,具备实践和理论两方面的研究意义。5年后,她发表了第一篇论文《中国笄霉科的分类研究》。

之后,郑儒永又结合工作经历,发表了论文《植物病害与真菌标本的采集、制作、保管和邮递》。她还与老师和同事们合作翻译、编写了一些学术著作,使相关知识为更多的研究者所知晓。

1973年,恩师戴芳澜先生病逝,郑儒永在极其悲痛之余,担起整理戴先生遗著的重任。她认真梳理毛霉目真菌的相关资料,严格核查,将中国毛霉目已知种类,总结到戴芳澜生前所撰写的英文版《中国真菌总汇》内。

郑儒永编写了《真菌名词与名称》半数以上的名词条目,并审订了全部名词条目,为中国真菌分类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

1975年,郑儒永在云南采集标本

此后的几年时间内,郑儒永关于白粉菌属的研究结出累累硕果。她接连发表多篇重量级研究论文,对国内外学术界均产生了深远影响。她还于1978年作为“中阿文化交流协定项目”的组长,赴阿尔及利亚讲学和帮助建立微生物实验室。

1985年,她提出白粉菌科属级分类系统,澄清和订正了许多国际上有争议的问题,至今仍保持国际领先水平,并被世界著名学术期刊沿用至今。

1987年,她又与同事合作并主编完成了中国第一本完全经过直接研究写成的真菌志——《中国白粉菌志(第一卷)白粉菌目》,得到了国际著名专家的广泛赞誉。1999年,她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郑儒永与阿尔及利亚专家及同事合影

(左二为郑儒永

淡泊名利,无私奉献

在自己热爱的事业面前,郑儒永从不懈怠,永远保持探索的动力。

由于长期使用显微镜,郑儒永的腰部严重劳损,但她工作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拼命。直到2004年的一天,已经73岁的郑儒永躺在床上怎样努力也起不来身,只得去医院检查。在确诊并接受手术后,她的脊柱被“钉上”了2根钢柱,铆上了10颗钢钉,再也不能像常人那样长时间坐着,只能卧床或者站立工作。

郑儒永早已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难处,因此病痛没有让她有所退却,仍然每天站立工作7个多小时,在架高的显微镜前,一站就是十几年。

她曾说:“哪个行业都有各自的困难,也各有各的乐趣,你只要有兴趣,你就不会觉得困难。我觉得,如果你做那些一点没有困难的工作,那才叫淡而无味。我就愿意挑难一点的工作做。因为有难点,你才有动力去解决,才能做出高水平的工作。” “科研工作者,最不应该害怕的,就是吃苦,最应该习惯的,就是吃苦。”

郑儒永与课题组同事和学生合影

(前排右三为郑儒永

郑儒永院士既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也是一位优秀的教育家。她对学生,注重因材施教,希望能培养学生对科研的兴趣,“刚柔并济”,既秉承老师戴芳澜先生的严格,又给予悉心的关怀和指导。

除了在科研上知难奋进、勤耕不辍,郑儒永还甘为人梯、因材施教,并不时为研究所内外有需要的青年同行提供各种帮助,讲授有关课程、审改文章、解答问题、提供资料等。她先后培养了数十位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博士后,均以优异成绩取得学位并在科研工作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其中不少已经成为我国生物学界的中坚力量。

生活中的郑儒永异常简朴,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功成名就”的郑儒永绝不多花国家一分钱,也从不拿工资以外的报酬,她也因此被称作“纯粹的科学家”。

郑儒永为中国真菌学奉献了一生,她淡泊名利,执着学术,在耄耋之年,心里想的仍然是如何再为国家贡献一点余热,如何把自己化成一片春泥,倾尽全力,哺育春禾满园。

“回顾过去的岁月,我走过的实在是一条再平凡不过的路。如果说我取得了点滴的成绩,我想那是由于我安于过平凡的生活,受外界干扰不大,可以专注于我的工作。”

文:采集工程项目办公室/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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